最有情趣的酒诗,杯中有酒,心中有光,人间值得
发布时间:2025-07-06 22:21 浏览量:23
在中国酒文化的长河中,酒诗不仅是文人墨客借酒抒怀的载体,更蕴含着对生活情趣的深刻体悟。
那些将饮酒场景、心境与自然意趣融为一体的作品,往往最能传递“但得酒中趣,逍遥自在身”的悠然境界。
以下几首经典酒诗,或闲适、或疏狂、或清逸,皆以酒为媒,写尽人间至味与自在真意。
结庐在人境,而无车马喧。
问君何能尔?心远地自偏。
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。
山气日夕佳,飞鸟相与还。
此中有真意,欲辨已忘言。
陶渊明的酒诗,是“逍遥”的哲学注脚。他并非沉湎于酒的麻醉,而是借酒消解世俗纷扰,在“心远”的状态下与自然对话。诗中“采菊”“见山”“飞鸟”皆为日常片段,却因酒意的浸润,化作流动的诗意。所谓“酒中趣”,不过是放下执念后,与天地万物共呼吸的自在——无需刻意求醉,只需让心灵“远离”喧嚣,便得真趣。
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
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
这是最有人间烟火气的酒诗。白居易不写“金樽清酒”“玉盘珍羞”,只取“绿蚁”(酒面浮沫)、“红泥”(粗朴火炉)与“欲雪”的暮色,便勾勒出一幅温暖的邀饮图。酒是新酿的,炉是暖手的,雪是将落的,友人是相熟的——没有豪言壮语,没有人生感慨,只有“能饮一杯”的素朴邀请。酒在此处,是连接情感的媒介,是抵御寒意的温度,更是“当下即安”的生活情趣。
洛阳无大宅,长安乏主人。
黄金销未尽,只为酒家贫。
《过酒家五首·其二》
此日长昏饮,非关养性灵。
眼看人尽醉,何忍独为醒!
王绩被称为“斗酒学士”,其诗直写酒趣,不事雕琢。首句自嘲“无大宅”“乏主人”,次句调侃“黄金销尽”是为“酒家贫”——看似抱怨,实则戏谑。
后四句更妙:“长昏饮”未必为了“养性灵”,但见众人皆醉,自己又怎忍独醒?这里的“醉”,是对世俗规则的轻松消解,是率性而为的自在。酒于他,是打破拘谨的钥匙,是回归本真的通道。
糟床带松节,酒腻肥如羜。
滴滴连有声,空疑杜康语。
开眉既压后,染指偷尝处。
自此得公田,不过浑种黍。
皮日休与陆龟蒙相和,作《酒中十咏》,专写与酒相关的器物与场景,将“酒趣”细化到生活的褶皱里。《酒床》一首,全诗围绕“酒床”展开,从器具到酒液,从酿造过程到品饮体验,层层铺陈,以平实语言绘出鲜活的酒事图景。字里行间流淌着对美酒的热爱,亦暗含对简朴自适生活的满足。
几年无事傍江湖,醉倒黄公旧酒垆。
觉后不知明月上,满身花影倩人扶。
陆龟蒙与皮日休并称“皮陆”,诗风清逸。此诗写春夜醉酒:“无事傍江湖”是自在的底色,“醉倒黄公酒垆”是随性的姿态;醒后见“明月上”“满身花影”,却需“倩人扶”——醉态可掬,却无半分狼狈。酒于他,是逃离世俗的舟楫,是拥抱自然的媒介。醉后的恍惚与清醒的诗意交织,将“逍遥”二字,写得轻盈如月光。
这些酒诗之所以动人,不在“醉”的状态,而在“醉”的心境——或与自然相得,或与友人相欢,或与自我和解。
酒是引子,趣在“放下”:放下功利,放下拘谨,放下“必须清醒”的执念。正如白居易问刘十九“能饮一杯无”,所谓“酒中趣”,不过是“有人共饮”的温暖、“随遇而安”的从容,以及“活在当下”的通透。
醉乎?醒乎?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杯中有酒,心中有光,人间值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