禅石写意画欣赏，从生活中讨情趣

昔者八大山人观鱼而证道，今有禅石写虾以明心。观其《清波十虾图》，墨分五色，水含七韵：

浓墨点睛，似漆夜空悬北斗；

淡皴写须，如春蚕吐银丝光。

虾身三折，取法草书"之"字势；

长钳交错，暗合周易阴阳爻。

禅石尝言："养虾三载，方敢落墨。"每至辰时，携藤椅坐溪畔，观群虾争食。初阳透水，见其甲壳流光，若高僧披百衲衣；激流逆行，观其长须摇荡，似达摩苇渡江。遂悟"以动写静"之法：虾群聚散处，留白作水纹涟漪；

孤虾独游时，飞白现流云舒卷。

《宣和画谱》论画虾："须得水陆两相忘。"禅石更进一境，其《月下虾戏图》，不画水而满纸烟波，不写月而通幅清辉。老衲虚云见之合掌："此非画虾，实写禅心流动。"

梅者，天地之傲骨，岁寒之禅客。禅石写梅，独辟"雪中见血，枯里生香"之境。其《古寺寒梅图》，老干如铸铁，新蕊似星芒：焦墨皴干，取法颜真卿《祭侄稿》悲怆；胭脂点萼，暗藏王羲之《快雪帖》从容。尝于大雪封山日，坐破蒲团对老梅。见积雪压枝欲断，忽有山雀踏雪，震落冰晶无数。梅枝反弹而起，花瓣散作漫天红雨。禅石顿悟"压力即张力"之理，遂创"颤笔法"：运笔时腕悬千钧，收锋处气贯长虹。《寒潭疏影》一轴尤奇，写倒影而不画寒潭，构虚空而满纸冷香。梅枝斜出如达摩面壁影，花瓣飘零似天女散花图。白石老人见此卷，题曰："君之梅，不在形似，在呼吸间。"

禅石作《虾戏梅影》，融二绝于一幅，开写意新境。其法之妙，在"五合"：时序合——虾须带春水气，梅瓣凝冬霜痕；虚实合——虾群游走处即梅枝舒展处；刚柔合——虾甲利如刀，梅瓣软似绸；动静合——虾动若太极推手，梅静同老僧入定；雅俗合——稚子可见虾趣，高士能参梅魂。画中布局尤见禅机：左上角老梅横空，枝如狂草书"龍"；右下隅群虾聚散，势似八卦阵图。

中央留白处，题七言偈语：

虾须挑破水中月，梅骨撑开雪里天。

此卷暗藏"观物三转"：初观见虾梅形质，再观觉笔墨气韵，三观入无相禅境。

西泠印社某长老观后，三日不语，第四日晨起狂书："此画当使董源让座，八大低头！"

禅石作画，必从俗事得真趣。其《菜市即景》册页，可窥端倪：

观鱼贩杀鱼，血染清水，悟"朱砂点厾法"；见老妪择菜，青白分明，得"水墨分色诀"；闻小儿斗蟋，须角相抵，创"枯笔交锋势"。某年腊月，见市井老翁叫卖白梅，枝头残雪与白发交映。急取秃笔，就鱼摊账本背面写生。枯笔擦出梅干嶙峋，恰似老人脸上皱纹；淡墨染就花瓣，宛若摊前呵气成霜。

至若写虾，更有奇闻：某日忘购墨汁，取隔夜茶汤调灶底烟灰，画成《墨烟虾戏图》。反得意外之趣，虾身通透如琉璃，水纹氤氲似晨雾。

禅石尝临八大山人《鱼虾图》，添群虾于残荷之下。八大原作风雪满纸，禅石补笔后，但见：

冻湖初破，虾似乌篷载雪出；

残荷犹卷，梗如老衲扫霜归。

又摹王冕《墨梅图》，于老干旁添虾三只：

一虾顺流而下，如读经沙弥；

一虾逆流而上，似苦行头陀；

一虾静伏石底，同入定老僧。

中国美院教授见此卷，叹曰："梅虾相参，顿使元人笔墨活转！"

近年更作《元宇宙虾梅图》，以数字水墨写虚拟生态：

虾群游弋区块链星河，

梅树扎根NFT雪峰。

传统笔墨与像素共生，

禅宗公案共代码流转。

禅石写虾，非止状水中物；

禅石描梅，岂独摹雪里花？

观其笔底波澜：

虾须伸缩间，具见三千世界生灭；梅瓣开合处，暗藏二十四番花信。今人赏画，多惑于拍卖场天价数字。然禅石真意，在《厨房即兴册》题跋可见端倪：

晨起煮面，见虾皮沉浮汤中，忽如群虾戏东海，切姜丝落案，

竟成老梅发南枝。"此中真谛，恰如赵州禅师"吃茶去"公案——艺术不在殿堂，而在挑水劈柴处；禅意不假外求，但向平常日用寻。虾须梅萼，皆为渡人舟楫；墨点线痕，尽是接引桥梁。